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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WN/OWE(安雷)(哨向)

OWN/OWE
cp:安雷/哨向
骑士学院安x皇家向导学院雷
"I own him."
"He owes me."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☆1
一个优秀的哨兵应该是有一个向导的,安迷修想,至少存在。
阳光透过走廊窗户,洋洋洒洒地落下一串光斑,细小的光尘溶解在透明如练的光里,温暖地能让人立刻入睡——安迷修却坐立不安,显得与周围昏昏欲睡的人分外格格不入。
接待处的门开了,一个人走出来,领口别一枚羽状金色搭扣,安迷修顿时来了精神,十指交扣搭在膝上,身体前倾。
那人手里拿一块智能板,莹蓝色的镜片闪过一串串代码,她像个机器人一样扫视一眼走廊,最后确定一个方向,走过去,路过安迷修,然后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。
“……”安迷修泄气地垮下肩,无意识地扳扣大拇指。
多少次了,他想,从第一个向导到现在,几个月了都没有匹配成功过。
安迷修自认温良恭俭让,从小到大接受首都标准哨兵教育,路过老太太会扶看见向导小妹妹被欺负就上,从出生到现在顺风顺水——除了没有向导这件事。
一年前毕业那天,天朗气清惠风和畅,安迷修拿着A级哨兵毕业证毕业,跟着同样A级毕业的同学去教务处匹配隔壁向导学院的毕业生。
没办法,僧多粥少,谁让爹妈不爱向导爱生哨兵呢。
自建国以来历年规矩都是这样,优秀向导挑完哨兵,留下一堆鱼龙混杂的等着跟质量同样参差不齐的向导自动匹配。
安迷修当年被一个普普通通勉强列A的向导小姐姐挑中,休学年*前四个月一直在做任务,第五个月计划各回各家管他什么先休息个把月再说,有天安迷修接到一通视讯,他一边刷着牙一边看那头哔啵一声画面亮起,一张焦虑的大脸横陈其上,安迷修稍微吃了一惊,接着那人移开脸,镜头对准后面,重新聚焦,铺天盖地的血色袭来。
安迷修牙刷掉了,嘴里还含着薄荷味泡沫,滑稽地张大嘴看着眼前一幕。
红蓝色指示灯交替亮起,已是夜幕时分的大街上空无一人,只有那个警察和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
红色灯光穿透薄雾,笼罩着毫无生机的娇小身躯,对方今天穿了一件碎花裙,应该还有一对安迷修初次见面送的耳坠,却只有一个牢牢挂在耳垂上,另一个不翼而飞。
血与污,年轻的哨兵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东西,但这回他的身边没有向导,没有导师,往日对方和煦微笑的脸庞怎么都跟这具尸体对不上号,鲜活跳动的心脏如今安静地偃旗息鼓,安迷修以为自己足够冷静,可突如其来的刺激如同喉中淤血,越急越是吞咽不下。
心脏在急促地跳动,安迷修想要痛哭出声,或者破坏一切可见之物,却身陷沼泽般动弹不得。通常这时会有一只活泼的小鹿跳跃进他的视线,草香味的清风温柔地掠过他的心田,让张牙舞爪的困兽平静地潜回牢笼……“安迷修!!!!!!”
一瞬间,心脏跳回胸腔,视野逐渐清晰,背后一层冷汗,安迷修战栗着爬起,惊魂甫定地发现自己还能呼吸。
警察的脸在那边放大,刚刚那瞬间他的声音跟导师的重叠,虚空中他听见导师来回踱着的训教:“不是每个时刻向导都在你旁边,哨兵的精神确实脆弱,但是,”
“作为骑士学院的各位,我要你们默念骑士守则发誓:'无论何时何地,无论处境如何,绝不能放任任何一个失控的哨兵包括自己,绝不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。'”
“我发誓。”
安迷修记得当时握紧拳头,自己的声音坚定而洪亮。
“……她,怎么了?”安迷修尽量平静下来,脱力的声音嘶哑,要不是捏紧拳头勉力控制音调都会走样。
“……”警察沉默起来,然后说:“她被一辆货车撞死了,电话最后一通打给的——不是你,但你是我唯一能拨通的人。”
突如其来的横祸,没义务承担的责任。
警察觉得难为情,声音犹豫:“你能提供她亲属的联系方式吗?”他还有半截话没有宣之于口,安迷修却读懂了他的话外之音:没有人认领,没人为她下葬,这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就将孤零零地公葬,死后没人祭奠。
安迷修回忆起他跟小姑娘的初次见面,公式化交换彼此信息,完成第一次精神抚慰。
那个小姑娘精神体是一只棕黄色小鹿,湿漉漉的大眼睛初次见到他的精神图景,它软软地叫了一声,初春阳光下,未融尽的薄雪上留下了一串浅浅的梅花状脚印。
他惊讶于这个姑娘无父无母,出身贫穷,却拥有一颗纯净的心灵。他不禁心生怜惜,为着她曾淡淡说过一句:“余生他将是除了她男朋友外最亲近的人。”
安迷修苦笑,这句话无疑把他推向更深的深渊,一个熟识的女孩子死了,死后孤苦伶仃,而现在这个警察委婉地请求他的帮助,语气真切诚恳。
“她没什么亲属,曾经的男朋友也分手了,”安迷修说,“请不要担心,警察先生,我是和她搭档的哨兵,毕业于首都骑士学院,代号是A1408,请把后续交给我吧。”

彼时安迷修作为贵族子弟,称得上小有积蓄,那场葬礼排场盛大,用了最大的灵堂和最精致的棺椁,来者却是寥寥。神父念完祷告词后,乌云遮催的天空下起雨来,黑压压的队伍跟随棺材前进,安迷修走在最前面,一声不吭地淋雨,别人给他打伞也不承情。
那次葬礼安迷修始终一言不发,回家一反常态地对亲戚的寒暄置之不理,兀自回了房间,几天忙碌地充血的绿眼睛出神地盯着面前的智能板。
屏幕上荧光闪烁,显示的是刚刚下葬的那个女孩子的个人信息,“属性”那栏标着向导二字,旁边“绑定哨兵”那栏空空如也。
匹配只相当于初审,要是确定下来两人要各自填写一份表格,交给相关机构审核,成功之后才算完成绑定。
安迷修记得最初鉴别属性后政府发的文件,绑定有风险,后续想撤销异常麻烦,所以委婉提醒各位哨兵向导理智操作,不要增加不必要的负担。
导师也说,优质向导资源越来越少,二次绑定无疑是哨兵一大黑点,所以挑向导一定要保持冷静,绑定是终身大事。
窗外一株贴着窗户的叶子震颤一下,一滴雨珠从叶子上跳将下来,沿窗玻璃滑落。
安迷修点了“确定”。
死人是没有什么表格可填的,和尸体绑定这还是头一遭。
屏幕上显示审核的加载圈转了几圈,然后画面一闪,修改成功。
安迷修勾起一个笑。

维德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这里看见安迷修。
当那个稍显憔悴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,安特在擦盘子,维德叼着烟拎了一袋子火锅底料从超市回来,见到那个栗色头发的青年时,他停下脚步。
“你是安……安米修?”他哑然,指指点点。
“安迷修,如果可以的话,请叫我最后的骑士。”
安迷修哭笑不得,“别玩梗了,快苦死了,让我进去坐坐。”
“啊……啊。”维德挠挠头,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,道:“那愣着干嘛,走吧。”
维德是曾经的同班同学,高二辍学,变卖了不多的家财,跟普通人的发小安特开了间餐馆,生意日渐兴隆。
“你没绑定向导吗?”安迷修问,接过安特递来的水,道了声谢谢。
“绑定什么?”对面的人逗了下跟他发色相近的虎皮鹦鹉,欢乐地躲闪鸟愤怒的回击,他忙中偷闲似的在大笑声中回答:“没人看得上——再说,没有向导,不用出任务,心平气和,全身轻松。”
虎皮鹦鹉是维德的精神体,没经历战斗,唯一用处就是卖萌耍宝。
“我怎么舍得让我的鸟去打打杀杀。”维德辍学时说,“它这么小,学几句人话就够不错的了。”
当时为什么想辍学呢,安迷修想,念头一起就发现话已经说了半截了。
他索性补完后面一句:“我觉得以你的性格,那不是最终答案。”
“……噗”鹦鹉灵动的绿豆眼在安特掌心下瞥向安迷修,维德缓缓地道:“这么久了,没想到还会有人发现——还是个哨兵。”
“安迷修,你认为哨兵是一件生杀予夺、杀人如麻的冰冷机器吗?”
“当然不是,哨兵守则上说……”
“行了就此打住。守则上说哨兵只是一种类似男女性别的社会属性,它理所当然地会附加给你一些价值,但与此同时不会限制你的社会地位、从事职业、信仰问题等等不一而足。如果对未来没有规划,还可以去政府任职,拿份铁饭碗——对你来说,是这样的对吗?”
“……不是吗?”
“……”维德的眼神是嘲笑的,像高高在上,“可怜人。”他叹息着说。
“你有没有统计过,社会上的哨兵有多少在政府工作——哦,不如说,有多少人没为政府工作?”
“可能对从小与普通人群划分界限的哨兵来说,为政府工作是一份相对熟悉且优渥的选择。”安迷修道。
“有多少哨兵出了大学想安家落户,想平平稳稳地活着,结果呢?”维德接着问,“你感受过普通医院、学校对哨兵向导的检查力度吗?你想送给他们一朵花,他们提防你背后的刀。制度是美好的,人心不是,哨兵向导拥有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可怕能力,未知就是一切恐惧的源泉。你难道能说歌剧魅影*不是人吗?”
“实在融入不进去的话,保护他们也是可以的。”安迷修说。
“这就是最大的不同了,安迷修。”维德一招手,虎皮鹦鹉消失了,他瞥了一眼安迷修,道:“我想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,而你不是,你是被当成救世机器成长的。你来是为了问绑定向导死了怎么办?”
“对。”安迷修郝然,他知道最近的消息令他几乎远近闻名,他敏锐地察觉到昔日同学对这件事热情不高,又说:“没关系,你不知道的话我去问其他人也行。”
“不用那么麻烦,既然来都来了。”维德打了个哈欠,“我倒是……知道一点,绑定不过走个形式盖个戳,不会对人本身产生影响,但你这种A级哨兵最好还是找个向导,现在实力越强以后暴走的可能性越大。”
“那现在是?”
“继续找向导呗,不过骑士同学你估计要纡尊降贵沦落到跟普通哨兵一起被向导挑了。
“毕竟——我估计你不会再接受家族的帮助了吧。”

安迷修确实不会了。
他是家族旁支,得到的好处不过就是资助他念完学,现在绑定了死人等于给家族蒙羞,家族本来也不太想接受他了。
他每月往哨兵接待处跑,从一开始的自信,到后面越来越惘然,偶尔走在路上还能听见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,聊的无非是些过时事。
他的毕业照还摆在房间桌角,当年毕业的同学都早已确定好各自向导,事情发生那两周会频繁通话,不过现在大抵都在准备入学考试。
其实没找到向导也能入学,只不过在大学找向导极其难,找到了默契也很难练够,大部分学生习惯高中毕业赶紧匹配一个磨合磨合,一年后再入学。
没上学,家族不会拨款给他,没做任务,没有赏金可拿,房租差点交不起了。但安迷修总是牵着他那匹白马一声不吭,细算账上的余额度日。有天安特看着路过的安迷修一脸愁容,主动让安迷修来自己店里打工,被回绝,又被维德一脸别扭地强行塞下,收入才基本稳定下来。
他变得沉默,每天洗碗擦盘子端茶倒水有活抢着干。安特一脸老妈子地担忧看着,觉得他失去向导心理变态了,维德没等他话说完就给了他一巴掌。
“谁让你当初非要圣母发作收留他。”维德说。
“胡扯,你当时也想让他留下。”安特不满。
俩人推搡半天,沐浴在一匹白的发亮的马疑惑的目光中。
是夜,安迷修洗完马,从小院子里回来,一打眼发现一只绿油油的鹦鹉直溜溜地盯着他。
????惊悚吧这个。
一声提醒性质的咳嗽,安迷修看到维德脚步踉跄地被推出来,看到他看过来,忙撑了一下墙。“你好。”维德说。
“??你好。”安迷修怀疑道,“是店里有什么事?”
“不……嗯,是的,最近有客人反应服务员精神状态不佳,拿错几次餐盘。”
“不是我干的。”安迷修否认。
“别提是不是你干的了,这是集体性问题,是所有服务员的共性,我必须要……整顿作风。”
“包括你在内,店里就三个服务员。”安迷修说,“小c呢?不是一起整顿吗?”
“他的事明天再说。”维德道,“今天先谈谈你的,你最近情绪不佳是因为找向导没找到?还是因为太喜欢那妹子黯然神伤?”
“……认识的美丽可爱的小姑娘死了,不能伤心几天吗?跟那种情绪没关系,我是觉得,”安迷修皱了下眉,“我是觉得,我突然感受到一点你说的跟普通人群合不到一起那种感觉了。”
“我们生来被当作武器,同时自己却浑然不知,就像温水里的青蛙,一次次被规矩套牢,最后除了被当作武器外别无出路。”
“哦?”维德懒懒散散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,眼里探究意味很浓,“安迷修,你是现在打算放弃了?”
“虽说我以为你对这种情况应该是乐见其成的,但并不是。”安迷修说,“我是方向动摇后寸步不前的类型,但不意味着我会一直低迷下去。我的信仰是为了光,人类,正义,直到世界毁灭我都会一直坚持下去,不论以哪种形式。”
“既然被铸就成刀,那就向世间所有邪恶、不公斩下这一刃吧,这就是我的道义。”



*休学年:杜撰,哨兵向导念完高中自己开展的为期一年的修行
*歌剧魅影:出自同名音乐剧的角色,因为出身卑贱相貌丑陋小时候惨遭非人折磨,此处引申为人类自身对特殊人群(哨向)的不友好

pps今天下午看到一个安哥分析觉得抬棒了怎么办我是雷厨-----!本来是想三章结束的估计又要话痨bibibi了叭!!如果喜欢请红蓝双手拷打!!!感谢mu a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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